戶口本第三頁多了一個名字。 我盯著那個陌生的「溫子軒」，手指不自覺地顫抖。 「與戶主關系」一欄赫然寫著「兒子」。 我今年32歲，從未生育。 「藍世杰！」我朝書房喊道，聲音比想象中尖銳。 我丈夫慢悠悠地踱出來，手里還拿著手機。「怎麼了，靜檀？」 我把戶口本拍在茶幾上。「解釋一下。」 他湊過來看，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慌亂，像一場精彩的變臉表演。 「這...可能是系統出錯了吧。」他摸了摸鼻子，這是他說謊時的習慣動作。 「系統出錯會把別人家孩子塞進我家戶口本？」我冷笑，「還跟我姓溫？」

「陳太太，哦不，喻小姐，根據協議，您有兩個選擇。」 律師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里回蕩，像把鈍刀子在我耳膜上刮。 「一，一億賠償金，外加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三套無貸款房產，全部在您個人名下。」 款項金額和房產價值，都比我預想的，還要多那麼一點。 大概是他良心發現？呵。 「二，陳沐陽的撫養權。當然，如果您選擇撫養權，相應的經濟補償會大幅度縮減。」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，語氣平淡，仿佛在宣布超市的今日特價。 陳景川，我法律意義上即將成為前夫的男人，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，指尖的煙卷了又卷，始終沒有點燃。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味古龍水，六年了，還是那麼熟悉，也那麼疏離。 他身旁，嬌滴滴依偎著的，是今天打扮得格外明艷動人的孟溪瑤，她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、勝利者的得意，連身上的香水味，都比往日濃烈幾分，充斥著整個房間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占有欲。 而不遠處那張進口小牛皮沙發上，我五歲的兒子，陳沐陽，正哭得抽抽搭搭，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，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我，里面全是驚恐和不解。 「媽媽……媽媽你別走……」 那一聲，細弱蚊吶，帶著小獸般的嗚咽，像無數根細小的針，密密麻麻地扎在我心尖上，疼，但還能忍。 我深吸一口氣，再緩緩吐出，壓下胸腔里翻涌的復雜情緒。六年都忍過來了，不差這一刻。 「我選錢。」

我與她是雙胞胎。 我叫李舒野。 她叫李暖薇。 姐姐她從小就漂亮極了，也很會討人喜歡。 我長得像媽媽頂多算清秀，不過很白，一白遮百丑嘛。 所以鄰居也調侃，暖薇啊，就是基因彩票，我們一家就是雞窩里出了個金鳳凰。 而我大概是那個買一送一里面那個送的。 後來我倆一起上了學。 她一直是校花。 我一直是校霸。 所以她漂亮、嘴甜、成績好讓老師喜歡。 所以我逃課、抽煙、打群架讓老師頭大。 同學、老師、家人、鄰居談到我姐姐都贊不絕口。 談到我，嘆口氣，她啊……

我哥去國外出差，拜托我照顧懷孕的嫂子。 「你好好照顧你嫂子，她的生活費我會打給你。」 我直接給嫂⼦開了親密付，反正有我哥買單。 到了月底，我哥只給我轉了五百。 「一個孕婦能花什麼錢，五百你都還能賺不少吧！」 害怕嫂⼦孕中多想，我只好⾃己貼補嫂⼦。 卻意外聽到嫂子腹中胎兒的心聲： 【嘿嘿，爸爸可真聰明，知道就算不給姑姑錢，她也不會不管媽媽的！】 【反正姑姑死了以后，財產也都是我的！】 我默默取消了親密付。

媽媽睡前，把所有的錢錢都放到桌子上。 她告訴我：「餓了就去底下小賣部買吃的，渴了就喝水管上的水。 千萬別自己燒水，危險。」 我皺著眉頭問她：「媽媽要睡很久嗎？」 她點了點頭：「會有點久，囡囡不要害怕，等爸爸回來他會帶你走的。」 可我等來的不是爸爸，而是穿著白大褂的叔叔。 他們把媽媽放在一個長長的盒子里，還給她送了好多花花。 我趴在盒子上，悄悄和媽媽說話：「媽媽你快醒醒啊，好多的花花，你喜歡嗎？」

我妹妹是撿來的，這件事我們從沒有瞞過她。 她總是說，有朝一日，一定要回去找她的親⽣父母問⼀問，為什麼把她拋棄。 直到妹妹談了對象，準備訂婚的時候。 她的親⽣⽗母找來了，還帶著她親哥哥親弟弟，要死要活要認祖歸宗。 這天我們才知道，她的出生地就在隔壁村子，直線距離不到 10 公里。 親哥哥是同班同學，親弟弟是互助組學弟。 親生⽗⺟甚至去學校，以送東西的名義看過妹妹。 他們⼀家人都知道妹妹的存在，卻絲毫沒有提過妹妹的身世。 直到今天，知道她即將出嫁的這天，親⽣父⺟帶著一家上下逼上家門。 「要麼跟我們回去，要麼讓你對象給我們 30 萬彩禮。」 「不然，我就把你養父⺟一家告上法院！說他們拐賣⼉童！」

沒有一個男人，能笑著女朋友的手機里走出來。這句話，放在女人身上也一樣適用。至少我沒從男朋友陳景堯的手機里走出來。陳景堯的微信置頂，多了個陌生女人，備注‘哆啦A夢’。 他們談天說地，早安晚安，甚至約好了去愛琴海共度跨年。 而我這個交往七年的女朋友，一無所知。 我沒有和他吵，而是悄無聲息的買了離開的機票。 ……

一場車禍，江慕風拼死救下洛姝，兩人因此痛覺共享。 江慕風覺得這是天意，他和洛姝青梅竹馬十多年，世界上沒有人比他們更般配。 可大學即將畢業那年，他遇見了一個溫柔似水的女生。 那女生溫柔又不失堅韌，一天可以練舞十二個小時，面對他的支助，她只是輕笑拒絕，并買了一支冰淇淋，小心的舔舐，像小貓一樣。 他從來沒有見過能把冰淇淋吃成珍饈的人。 他開始好奇，而后一發不可收拾，成天跟在女生身后，比賽不顧，練習不練，甚至不顧和自己共感的洛姝。 洛姝旁觀著，心里暗暗決定給他三次機會。 他傷她三次，換他的救命之恩。 之后她會和長輩們提出解除婚約。 可當她和厲寒亭站在領獎臺之際，江慕風卻哭了。

我身上所有液體都會變成珍珠。 眼淚、汗水、上廁所。 我死守秘密，直到在高冷室友床上借宿，做了青春期男⽣都會做的夢。 第二天醒來。 他問我床上留下的一灘圓球是什麼。 「你……產卵了？」

我是西海岸的人魚。 海嘯把我卷到東海的鮫人一帶。 祖上曾說，鮫⼈兇狠殘暴。 食物譜⾥就有人魚。 于是，我夾緊尾巴游啊游。 不想還是撞⻅了⼀只健壯的⽩發鮫人。 剎那間，我的眼淚開始打轉。 誰知⽩毛沒有亮出利爪。 反而⼩⼼地戳了戳我的臉。 他說：「哪里來的幼崽？ 「這麼漂亮，給我當老婆好不好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