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翻到頁角，指尖。殘頁緣，用細得幾乎見字著兩個字——「御熬」。

「御熬？」王佐愣。

「御親熬。」崔圓音像記刀，「兩字者，怕自己也信——太子親自煎藥。」

燈焰微晃，釉藥罐裂紋裡像干涸。崔圓將罐反覆對著秤砣比對，忽：「缺，像被物自撐裂。

鼓點傳。王佐忍：「，與今太極宮……」

「弒父之案，只今。」崔圓收起藥方，「從每，今都報。」

——

午，麟德殿清，肅宗李亨起胸陣刺疼，像肋嵌枚冰。李輔國捧過參湯，只抿，便擱回案角。

「御史報，尋得藥罐。」李輔國。

李亨顫。別過，盯著帷幕暗紋，半晌才：「帶。」

藥罐入殿，藥還未散盡。李亨，便移線。崔圓將殘頁恭呈，指于角批：「『御熬』兩字，應當端王府所記。臣已查閱庫簿，寶初曾『藥局遷往端王第』之條，落款『侍省簡號』，惜簿殘闕，只餘半。」

「簡號，如今何？」李輔國搶問。

「。」崔圓目沉定，「臣已命端王第夾層取回。

帷幕微，殿陣。李亨用力握扶，指節。良久，啞：「當母懷國喪之，父皇為避議，曾……」頓，咳兩，「無妨。。」

崔圓垂首：「臣按殘頁藥性推之，初方確為落胎方。然藥面兩處改，從『分』改至『分』，由『附子』改為無，救。更罐見撐裂之痕，恐沸騰之際被杵挑翻。若非巧，便鍵刻『破罐』，使藥成廢。」

「誰？」李輔國音陡峭。

崔圓沒刻答。從袖抽枚封皮，置于案。封皮漆，封蠟乾，按痕清晰。封皮：端王署記。

李亨睛沉，像將封皮穿。崔圓拈封蠟，取條極記簿：面記著端王府次、員、炭斤兩。最末兩，字跡同——

「申正，御自燃，令避。」

「酉初，忽熄，聞殿器裂，余敢。」

兩句話，像兩把釘子，將夜釘案。

李亨垂目，唇線繃直，過很久，才吐個字：「器裂，命。